peterww 發表於 2016-3-27 13:07:20

武俠小說:屠龍手

本帖最後由 peterww 於 2016-3-27 14:52 編輯

屠龍手 ....作者柳殘陽


第一章
已是冬末了,北風仍打著呼嘯旋轉著,一點也看不出春天即將來臨的氣息。
風,吹在人的身上,仿佛千把利刃割著,直冷透骨髓,那等寒冽勁兒,威勢咄咄逼人。
山是白的,嶙峋嵯峨的石頭也是白的,白得耀眼,白得冷森,觸眼所見就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這片絕崖峭拔險峻,下臨無底深淵,站在崖邊,隻見雲氣迷漫,看不到底,看了令人不寒而栗。
一條彎彎曲曲的山徑,早已被雪埋蓋住,但小徑兩旁有些並排挺立的蒼鬆,這些巨大的鬆樹枝幹伸展盤虯,好像在指引上山的人,路是怎麼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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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陰沉的,但因雪光反映,所以視線仍很明朗,雲很低,從遠處飛過來一群野雁,排成人字的行列,向南麵飛去。
這裏是關外的孤伶山。
“颼”的一聲,一支羽箭從兩邊的山拗後麵,射了出來,劃過長空,那支羽箭正好穿中一隻飛雁的頭頸。
一聲哀鳴,那隻飛雁帶著羽箭,在空中掙紮,打了幾個跟鬥,跌落地下。
那支箭劃空之聲非常勁急,可見發箭之人的腕力非常之強,手法之準,不偏不倚中的,由此可顯出此人的功力不錯。
東頭十餘丈外,有四條人影,踏著深厚的皚皚白雪急急忙忙的趕路,一聽到箭聲,四人不約而同停住了腳步,凝神四顧。
這四個人,其中一個高瘦,容貌陰鷲冷酷的老者,是“無情手”李士熊,他是“雙龍幫”的第一高手,與幫主朱固尊一向平起平坐。
在李士熊左旁的是一個肥肥胖胖,一臉富態相的,為人冷靜精明,心機極巧,外號“震天魂”的邱宇,他是“雙龍幫”的總管,極具權威。
另外二個人,都正當年壯,一個虎腰熊臂,身高膀闊,高頭大馬,此人正是“翻雲劍”雲天鵬,他近日剛接替朱固尊為“雙龍幫”的掌門人。
在他身旁的是一位臉色蒼白,不苟言笑,中等身材,人稱“回騰劍”的胡輝龍。
在這種層巒疊峰中的絕崖上,風刮起來的威勢,非但冷凍,而且能穿透人們肌膚,一陣接一陣的,肆虐的刮著。
還好,四人都是身負絕藝的高手,不把這點寒風苦雪放在心上。
到了斜坡,放眼極目四處搜索,全是參差險惡卻又陰冷沉默的山嶽,崖的後麵也連接著無窮無盡的山巒峰嶺,竟找不到射雁的人。
可是——四人的功力都非常精純,身形紋絲不動,隻是睜大圓亮的雙眼,四下瞧望,機敏中頗見沉靜的涵養,到處均是白茫茫一片,寂靜無聲。
半晌——“震天魂”邱宇豪爽的哈哈大笑,內力充足,直震古鬆樹梢上的積雪,應聲簌簌抖落,山坳間亦晌起了他豪邁的回聲。
另外三人不解其意,紛紛轉頭望著他,他清越的嗓音響起,道:“射雁的人已經走了,不過雁還在。”
隨著他的右手手勢,眾人看見山坳下,雪裏躺著那隻傷雁,奄奄一息,尚未斷氣。
“回騰劍”胡輝龍年紀最輕,資曆最淺,跑過去拾了傷雁,羽箭正穿在頸項間。
“震天魂”邱宇左手接住,低頭一看羽箭,微微皺眉,略一沉吟,道:“莫非是他?!”
“震天魂”邱宇連雁帶箭遞給“無情手”李士熊,說道:“李兄,你看看,會不會是那小賊?”
“無情手”李士熊左手一抬,接了過來,一看羽箭,怒聲道:“是了,咱們追了七天七夜,終究被咱們趕到了,他一定還沒有走多遠。”
說罷,用手一揮,四人一口氣又奔出了十數丈遠,速度絲毫不因地勢、氣候而稍減。
趕在前麵的“翻雲劍”雲天鵬,隻見他眉頭深鎖,眼睛怒睜,好似要噴出火來,手按在腰間掛的一柄長劍上,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他們又奔了四五裏之後,“無情手”李士熊若有所悟,吼道:“青丫頭,怎麼還沒有到,別走岔了路。”
“翻雲劍”雲天鵬連忙停了腳步,轉回頭,雙手捂著嘴,大聲喊叫道:“師妹——你快一點——”
山中響起了陣陣回響,但仍沒有回答,不知是沒有聽到,或是置之不理。
“無情手”李士熊歎了一口氣,道:“天鵬,你回頭去,把青丫頭找來,咱們慢慢走等你。”
“翻雲劍”雲天鵬雖然已接了掌門之職,但是“無情手”李士熊,及“震天魂”邱宇都比他大一輩,所以仍直呼他的名字。

雲天鵬不答腔,奔出一裏許,隻見一位黃衣少女,單足跪在雪地裏,似在雪地裏探尋什麼東西,聚精會神,竟沒有發現有人來了。




peterww 發表於 2016-3-27 13:08:10

本帖最後由 peterww 於 2016-3-27 13:17 編輯

“翻雲劍”雲天鵬走近她,迷惑的問道:“師妹,你在找什麼東西?師叔還在耽心你呢!”
那少女立起身來,她的身材窈窕,長得俏生生的,瓜子臉兒,柳葉眉兒,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配著一張蜜汁般的小櫻桃嘴,甜上加美,是個白白淨淨的小姑娘,二十歲不到。







她有一股惶恐的表情,看到“翻雲劍”雲天鵬,就呐呐的道:“我……我在這裏檢到這個……”
“翻雲劍”雲天鵬走近身去,接了過來,不禁皺皺眉,道:“真是他!”
原來這是一隻羽箭,跟剛才他們發現的傷雁上的,完全一模一樣,一看即知它的主人是同一個人,上麵刻著一個“狄”字。
那少女即是“雙龍幫”故幫主的女兒朱青,也就是雲天鵬師妹。
朱青的麵頰飛起兩朵紅暈,想說什麼,卻又怯怯的垂下頭去。
“翻雲劍”雲天鵬冷淒淒的瞄著他的師妹,幹笑了兩聲,道:“咱們追著仇家,個個心焦如焚,師妹倒好雅興,沿途尋找信物。”
滿麵的迷惑,朱青兩隻柔嫩的小手兀自搓揉不停,柔聲問道:“信物?什麼意思?”“翻雲劍”雲天鵬深深歎了口氣,癡癡的眼光,深深瞧著朱青,隻見她玉脂般的雪膚之下,隱隱透出一層胭脂之色,雙眉微垂,一股女兒家羞態,嬌灩絕倫,他不忍再責怪,道:“師妹,大敵當前,你慢吞吞的,怎麼能追上仇家呢?”朱青怔了一下,畏葸的垂下頭來,輕輕的道:“我……我不是故意的,而且……”
“翻雲劍”雲天鵬用力吸了口氣,心中疑惑不解,焦急的問道:“而且什麼……師妹。”
朱青囁嚅了一會,抬起頭來,幽幽的道:“我認為……他不可能是凶手。”
“翻雲劍”雲天鵬從鼻孔中哼了一聲,冷冷一笑,道:“你倒會替他辯解,難道師父的死,一點也不能喚醒你嗎?”
朱青怔了怔,隨即嘲諷道:“你不查明事實,一味指責他,我難道不知你是公報私仇,想借刀殺人?”
“翻雲劍”雲天鵬刹時間,眉宇間登時有如罩上了層黑雲,喉頭顫動了一下,他鼓足一口氣,語聲沙啞艱澀,怒叫道:“我如此千裏跋涉,還不是為了報師父的仇,你怎麼能如此怪我?”
朱青臉上一紅,一雙明澄清澈的眼中,淚珠滾來滾去,細聲如絲,道:“師兄,我……我不是怪你,我是希望先把事情弄明白了,免得冤枉好人。”
“翻雲劍”雲天鵬抿抿嘴,一肚子不舒服,神色黯然,低沉的道:“反正在你心裏,他比我重要就是了。”
朱青那張俏臉兒一紅,羞澀的道:“我……我跟他訂了親,他當然在我心上……比你……”
“翻雲劍”雲天鵬怪叫一聲,疾問道:“比我怎麼樣……”
朱青一咬牙,帶著幾分惶惑,頓足高聲氣道:“當然比你重要!”
“翻雲劍”雲天鵬脖子青筋畢露,惡狠狠的瞪著大眼,氣呼呼的,吼道:“從小我心裏隻有你,你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你也……”
朱青甜蜜蜜的臉兒,一下子全沒了血色,嘴唇蠕動了幾次,嬌聲叫道:“你不要說了,爹爹訂的親,我……我怎麼能反對?我一個女孩子難道作得了主嗎?師兄,你別再胡說八道了。”“翻雲劍”雲天鵬若有所思,沉默的沒有講話,他咬了下唇,恨恨的道:“好!等找到那臭小子,我一刀把他宰了,我看他能怎麼樣?”
朱青微抬起她的粉麵,心中千頭萬緒,委屈的神色溢上雙頰,低低的道:“師兄,你不要這樣,你對我的好,我一點也不敢忘,隻是……”
“翻雲劍”雲天鵬劍眉一皺,歎了口氣,正色道:“我不相信那個臭小子,哪一點配得上你?師父當初怎麼會將你許配給他,一定是……”
朱青怔了一下,畏葸的垂下頭,輕輕的道:“師哥,你別再說了,我都知道。”
“翻雲劍”雲天鵬猶豫了一下,有些靦腆的道:“隻要你知道就好,今生除了你,我絕不會再有第二個女孩,師妹你放心!”
朱青伸出柔柔的手一攏秀發,甜甜一笑,走近前,緩緩的道:“師兄別傻,我早晚是人家的媳婦,你當然得再找別家姑娘,別為我耽擱。”
“翻雲劍”雲天鵬火爆的脾氣硬是壓不住,冷冷的道:“我不會讓你嫁給那個混小子的。”
朱青知道再說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深深的吸口氣,嗔道:“你再這樣胡說,我就去當尼姑!”
一跺腳,朱青頭也不回,往前奔去,“翻雲劍”雲天鵬忙開步追去,刹時間趕到朱青的身旁,右手拉住了朱青,致歉道:“師妹,你別生氣,我發誓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好不好?”朱青氣已大消,但她仍裝出一臉不悅,堅決的搖搖頭,嬌慍道:“再發誓也沒有用,反正你就喜歡胡說,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peterww 發表於 2016-3-27 13:08:57

“翻雲劍”雲天鵬一副尷尬相,有些茫然的眨眨眼皮,顫聲道:“你要怎麼才肯原諒我,師妹?”
朱青嫣然一笑,柔柔的道:“好了,我逗你玩的,現在你是掌門人,我怎麼敢不理你?那我豈不是大逆不道!”
“翻雲劍”雲天鵬一看朱青已有笑容,心中釋然,露齒一笑,道:“看到你笑,我就放心了。”
朱青伸出小巧的舌尖潤潤嘴唇,露出一股少女特有的嬌憨之態,道:“好了,別再胡扯,師叔一定急死了,叫你來找我,你也在此磨蹭。”
朱青轉身而走,剛走了幾步,“翻雲劍”雲天鵬忽然搶到她麵前,深沉的望著她,心中滴溜溜的打轉,他知道師妹脾氣,笑道:“你手中的羽箭是打哪兒來的?”
朱青麵孔上有一絲淡淡的煩惱,她的目光仿佛有些惆悵,艱澀的道:“我……我剛經過,看見地上有隻箭,就隨手檢起來……”
“翻雲劍”雲天鵬冷冷的凝視著朱青,目光裏有一股說不出的陰涼意味,道:“你一看是那小子的東西,你立刻把它收藏起來,是不是?”
朱青愣了一下,板起了臉,不給他好臉色看,冷冷的答道:“我怎麼知道這隻箭是他的?以前我又沒有看見他有這種東西,你撚什麼酸?”
“翻雲劍”雲天鵬吞了一口唾沫,嗓子有點發沙,怒道:“上麵不是明明刻著一個‘狄’字嗎?”
朱青臉色,刹時發紅又轉白,驚覺的眨眨眼,怯生生的道:“我……我真不知道是他的,他的羽箭怎麼會掉在這裏?”
“翻雲劍”雲天鵬一聽朱青左一句他,右一句他,腦海轟的一響,耳鳴眼花,熱血突往上衝,心裏感到發酸,吼道:“還不是亡命逃跑,不小心掉下來的,讓我逮到了,叫他一命償一命。”
朱青不願再把氣氛弄僵,紅唇微微顫動,露出一口玉潔的牙齒,笑靨如花,柔聲說道:“師兄,別氣壞了身子,我們趕路要緊!”
“翻雲劍”雲天鵬與朱青並肩而行,心中頓時甜甜的說不出的受用,滿臉怒氣登時消於無形,隻得意興闌珊的說道:“反正師妹說什麼,我就聽什麼。”
朱青聳聳鼻子,又皺皺蛾眉,搖搖頭,心中忖道:“爹驟遭不幸,師兄在幫中雖是大弟子,但他心胸終究狹窄些,心性也不夠穩定,‘雙龍幫’往後的命運,隻怕不樂觀……”
她正想著,她的腳步仍不敢慢下來,兩人急奔了一陣,終於追上了“無情手”李士熊等人,“震天魂”邱宇向兩人瞟了一眼,不悅的道:“你們究竟發現了什麼?耽擱了這公久,好不容易有了敵蹤,別叫他又溜掉了。”
兩人俱是尷尬的臉上一紅,“翻雲劍”雲天鵬嚅嚅的道:“師妹她……她又發現一隻羽箭。”
說罷,把朱青拾得的羽箭遞給“震天魂”邱宇,邱宇皮笑肉不笑的,道:“一定是,我們拖延了不少時間,這下別讓他跑了,快追!”
他們又奔出數裏,前麵山勢陡峭,道上雪積得厚厚的,極不好走,隻得放慢腳步,轉過兩個山坳,山勢險峻,隻見山坳邊的幾株樹旁,雪地裏有一行足印,筆直上山。“翻雲劍”雲天鵬雙足一點,飛身而起,落在一株大鬆樹上麵,先隱好了身形,再舉目向四周了望,卻不見人影一個。
“回騰劍”胡輝龍叫道:“他們一定往山上逃走了,我們快追上去,免得雪地上的腳印模糊了,又找不到。”
“震天魂”邱宇為人較富心機,亦極是精細,眉頭一皺道:“這裏地勢極為險峻,我們別中了他們的埋伏,那可就不妙了。”
“翻雲劍”雲天鵬一想到仇家,就恨得咬牙切齒,在樹上叫道:“不管他們設了什麼陷阱,咱們今天非逮到那個兔崽子不可。”
“震天魂”邱宇一聽他說得魯莽,心中頗為不快,想道:“老幫主也真是的,如此一個粗人,如何擔得起掌門人的重擔?毛毛躁躁的。”
邱宇心中私自認為他要比雲天鵬適合當掌門人,隻是此話不好出口,抬頭向“無情手”李士熊說道:“李兄,依你看咱們怎麼辦才好?”
“無情手”李士熊不答話,又向四周轉著眼珠子瞧了一陣,正色道:“看來那小賊的確逃往山上去了,即使是龍潭虎穴,咱們也要闖它一闖。”
“震天魂”邱宇見李士熊神情凜然,他又皺皺眉,迷惑的往周遭看了看,嘴裏喃喃自語:“嗯!憑咱們五個,難道還怕了那小賊不成?非宰了他不可……”
“無情手”李士熊伸手向右一指,麵上微微一笑,說道:“咱們從這邊繞上去比較好走,亦可以攻他們一個出其不意。”

peterww 發表於 2016-3-27 13:09:26

本帖最後由 peterww 於 2016-3-27 13:23 編輯

“翻雲劍”雲天鵬從鬆樹上,輕飄飄的躍下來,搶著說道:“太好了,那咱們快走!”他一馬當先,撩起長衣下襟,展開輕功提縱術,往右山坡急奔上去。





眼前兩旁盡是怪石嶙峋,樹木叢生,非常難走,還好他們輕功不弱,但為了怕敵人發現,亦不敢大咧咧的急爬,利用地形掩蔽,以免被發覺。
五人魚貫而行,一個緊接著一個,隻是後麵的朱青體力已漸不繼,難免影響了他們的速度。
“無情手”李士熊心想:“別叫青丫頭又慢了腳步,今天已拖延了不少時辰了。”於是他挾起朱青,一提氣,朱青的身子也輕飄飄的一下子提了起來,足下加勁,飛奔而起,行動疾如奔馬,倏忽搶到眾人前麵。
隻聽“震天魂”邱宇讚道:“李兄,好俊的身手,小弟佩服!”
他們沿著一條蜿蜒向上的山徑,朝前走,可見綿亙的崇山峻嶺深入雲表,群山的頂上霧氣縹渺,不知所終,隻見一片白皚皚。
“無情手”李士熊腋下挾個人,行動的速度卻比眾人伶俐,後麵的人亦絲毫不敢怠慢,奔了一陣,方才趕上他。
“震天魂”邱宇人雖然肥胖,但是輕功一施展開來,竟然矯捷若是猿猴,一聲不響與李士熊並肩而行,兩人私下有較量之意,誰也不肯落後。
“翻雲劍”雲天鵬現在貴為一幫之主,豈可落人之後?急加快腳步,一衝數丈,但仍在兩人身後三四尺之外,始終追趕不上。
“回騰劍”胡輝龍奔跑的速度已慢了下來,這一路上山,比之平地行走更費力數倍,隻過了半炷香工夫,不由得心浮氣急,頭上冒汗。
他伸袖一擦額頭汗水,腳步又慢了下來,猛然提氣向前衝,這麼一衝一緩,內力不濟,後勁也不足,心中兀自懊惱。
此時,各人各懷鬼胎,誰都不眼誰,暗自較量起來,不過,很明顯的,“無情手”李士熊略比邱宇高明些,因為他還帶著朱青。
朱青被李士熊一挾動彈不得,心中老大不情願,她倒希望追不上前麵的人呢!
“震天魂”邱宇當下猛吸一口氣,施展登萍渡水輕功絕技,在白雪上似乎手足不點地般滑了上去,想把李士熊拋落。但是,“無情手”李士熊總是不疾不徐的,跟著他的左右。
離峰頂隻一裏有餘,“無情手”李士熊放下朱青,道:“峰頂就快到了,大家小心為要!”
話一出口,如箭離弦般疾衝而上,把眾人遠遠拋在後麵,瞬間功夫,離峰頂已隻數丈,回頭望望其它人,一提氣,正要衝上,突然矮身一蹲,低聲道:“好像有人聲,大家把身子放低!”
“震天魂”邱宇心中一怔,忖道:“看來李兄的輕功還在我之上,凡事我不要輕舉妄動。”他忽然一躍而起,落在李士熊的身旁,伸手向峰左樹林中一指,道:“聲音從那邊傳來的。”
他彎腰低頭,輕輕向樹叢中走去,當下其他人跟在他的後麵,他們藏身在一塊突出的大石頭後麵,探頭向前一望,隻見下麵有兩個人倚在樹上休息。
他人還好,“翻雲劍”雲天鵬一看下麵的兩人,雙目怒睜,罵道:“好小子,看你往哪跑……”
他不顧一切就要往下衝,“震天魂”邱宇急忙一把將他拉住,壓低嗓子,道:“別衝動,在我們另一邊還有人,我們等他們先現身,我們好收漁翁之利。”
他們凝目注視下麵的兩個人,看來似乎非常疲憊,微閉著眼略事休息。
“無情手”李士熊低聲道:“不知那些是哪一條道上的朋友?”
“震天魂”邱宇眉頭一皺,擔擾的道:“對方來路不明,倒是不可大意,依我猜測,他們可能有四位,咱們大概還應付的過去吧!”
“翻雲劍”雲天鵬豁達的一笑,小聲道:“兩位師叔,怕什麼?憑咱們‘雙龍幫’還怕這幾個鼠輩嗎?殺得他片甲不留。”
“震天魂”頗不以為然,暗忖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雙龍幫’要真的一下子交給你,不出一年半載,隻怕雞犬不寧。”


peterww 發表於 2016-3-27 13:09:55

“回騰劍”胡輝龍隔了半晌,深沉的道:“兩位師叔,咱們這回是為師父報仇,怕什麼奸賊小子?一個也不要留下!若是有什麼人敢為他們撐腰,就是衝著‘雙龍幫’而來的。”
“震天魂”邱宇表麵上點點頭,心中不禁又輕輕罵道:“又一個渾小子,要不是為了自身的顏麵,老子管你們去送死。”
他知道“無情手”李士熊是“雙龍幫”的第一高手,這種場麵,自己不必強出風頭,他轉頭對李士熊低聲說道:“依李兄之見,咱們攻是不攻?”
“無情手”李士熊明知邱宇平時最愛出風頭,如此一問,他焉能不知其意,淡淡的道:“一對一,咱們不怕,就怕暗中那幫人再橫加出手,青丫頭他們隻怕不敵,我們先耐著性子等等吧!”“翻雲劍”雲天鵬急聲道:“萬一他們休息夠了,跑掉了,那我們……”“震天魂”邱宇狠狠瞪了雲天鵬一眼,當下誰也沒有再說話,靜靜的向下注視。
“無情手”李士熊把手再一揮,四人個個放輕腳步,彎腰從山石後慢慢掩近。
“翻雲劍”雲天鵬跟在“無情手”李士熊身後,低聲叫道:“師叔,無毒不丈夫,咱們何不用毒鏢,幹了他們父子,若有人想救亦已來不及。”
“無情手”李士熊雙眼一翻,露出一對白眼,低沉的喝道:“咱們‘雙龍幫’在江湖上亦有個名兒,怎麼能做出如此下三濫勾當!”
“翻雲劍”雲天鵬臉色鐵青,尷尬的說道:“我……我想……為了為師父報仇,又有何妨?那小子還不是趁師父不備時才下手的!”
朱青壓低嗓子,軟軟的道:“師叔,我們得先問問,說不定其中有什麼誤會,我看他不是那種人,再說他根本沒有理由……”
“翻雲劍”雲天鵬皮笑肉不笑,彎彎嘴角,將插在腰帶上的匕首拔了出來,遞到朱青手裏,冷森森的道:“你自己看去,這難道不是那小賊的匕首?
你還維護他?“
朱青不由得全身微顫,她的嘴唇難以抑製的顫抖著,她有一肚子的幽怨,滿腔的愁悒,淒惻的一笑,幽幽地道:“光憑這匕首,也不能證明他就是凶手。”
“無情手”李士熊怔忡了一會,硬邦邦道:“匕首狠狠的插在你爹胸膛,不能證明他是凶手,那又證明些什麼?”
朱青不再說話,一雙秋水也似的眸子隱含著——的淚光。
“翻雲劍”雲天鵬一直在朱青的身旁,雙目一直望著她,心頭又是喜,又是不忍,但仍不禁大感舒坦,幸災樂禍。五人在“無情手”李士能領導下,經過細聲的商議,他們觀望山穀中的動態,都不覺感到有想緊張。“震天魂”
邱宇一再冷冷的提醒四人,千萬別發出任何聲響來,以免打草驚蛇。
驀然——對麵山岡下雪地中,倏而出現了四條人影,如怒矢般,飛縱的撲下來,似乎也早有準備了,四人行動非常整齊一致。
“無情手”李士熊緩緩地道:“他們到底現身了,看來他們也是衝著對方而來,太好了。”
隻見四人一現身,八臂齊伸,俱各疾速打出隨身暗器,盡向穀中兩人射來,事出突然,暗器又多又快,在急襲之下,那兩人勉強避開,卻顯得狼狽不堪!
一陣偷襲之後,雙方就如此靜靜的互相凝視,暫時,沒有任何動作。
“無情手”李士熊定眼一看,他認得一個身材矮小的,是“天鷹幫”的總教頭鄭元平,另一個帶刀的是他的師弟廖鶴鳴。
還有一個和尚,看他裝扮、長相,想必是“鐵頭大師”,另外一個年約三四十歲的女人,麵生得很,不過,鄭元平有一個姘頭,人稱“燕子刀”刁五娘,應該是她無疑穀中兩人本來倚在樹上休息,聽到聲音,本能地舉起兵刃,揮手格開暗器,抬頭一看,氣得吼叫連聲,準備迎敵。
兩人是一對父子,父親看上去約莫五旬上下的年歲,形容憔悴枯槁,身穿一襲藍色夾袍,這夾袍汙穢不堪,襯得那張臉上的皺紋更為深刻,他就是人稱“酸儒”的仇千重。
他的兒子喚做仇孟狄,身材修長,穿著一襲月白儒衣的年青書生,看來不像個習武之人,倒像是上京求取功名的讀書人。
此時,“酸儒”仇千重暴怒如雷,鬢眉俱張的大聲怒吼道:“鄭元平,你在江湖上亦是有頭有臉的,為什麼如此不要臉,趁人之危,還用這種見不得人的下賤勾當,不顧江湖規矩!”
他罵得鏗鏘有聲,鄭元平對這番話恍如不聞,啞著嗓子,道:“仇千重,在下等人尋了你們許久,皇天不負若心人,終於在此遇上了。”
仇千重與仇孟狄麵麵相覷,渾然無所知的樣子,仇孟狄陰森森的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們父子什麼時候得罪了各位?有勞各位如此大費周章?”

peterww 發表於 2016-3-27 13:10:24

本帖最後由 peterww 於 2016-3-27 14:55 編輯

鄭元平一躍而前,不動聲色,低低的道:“真人麵前不說假話,快把寶劍奉送給在下,或許一場幹戈大夥兒可以免了。”
仇千重急怒之下,聲若宏鍾,高昂的大叫道:“什麼寶劍!如果要在兵刃上親近親近,別再找他奶奶的什麼借口。”
鄭元平刹時臉色大變,他狠狠的盯著對方,生硬的道:“仇千重,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大爺們不吃你這一套。”
仇孟狄淡漠的揚揚眉毛,幽冷的道:“總教頭,不要欺人太甚,別說我們父子身上沒什麼寶劍,如果有,我們也用不著奉送給你吧!”
鄭元平向仇孟狄一指,淡淡的道:“仇公子,在下不但知道你們有一把寶劍,而且就在閣下身上。”
仇孟狄神色一沉,叱道:“鄭元平,你休得猖狂!”
那個和尚在一旁,聽得心煩,吼道:“別羅嗦,把他們宰了,往身上一搜,不就得了?”
仇千重強按往憤怒,厲聲道:“放什麼狗屁!媽的,你這鐵頭和尚有什麼能耐,敢在這裏放屁!”
話聲未畢,鐵頭大師猛一咬牙,像一抹閃電,猝然撲上,掌影如刃鋒漫天,飄忽卻又淩厲的攻向“酸儒”仇千重。
隨著他的動作,鄭元平等三人同時掠進,分別以二對一,刹時銳風激蕩,掌勁如潮,身影晃飛似鳴舞長空。
“燕子刀”刁五娘身形靈活,矮身低頭,手中短刀唰唰唰接連向仇孟狄急揮。
仇孟狄避過廖鶴鳴的攻勢,猛一見刁五娘的短刀,不及細想,身形暴淩的三轉九折,奇異的向左急撤開去,堪堪避過。
鐵頭大師揮著戒刀直取“酸儒”仇千重,仇千重不避反迎,一條鐵鞭劈麵橫打,刀鞭相交,送出無數火花。
鄭元平對仇千重顯然有所顧忌,一直不敢全力相拚,隻乘鐵頭大師一陣猛打時,仇千重無暇他顧時,他方敢乘隙而入。
仇孟狄越戰越勇,對著刁五娘和廖鶴鳴一陣急打猛攻,逼得兩人在雪地裏連滾帶爬,滿身都是雪水。
鐵頭大師在與仇千重一陣硬拚之下,虎口已裂了一個血口,鮮血汩汩而出。
鄭元平已被激怒,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手執雙刀,大聲叫道:“大師且退,讓在下會會仇老爺子。”
鐵頭和尚麵孔肌肉緊繃,額頭滴汗,神色中,流露出極度的恐懼和慌亂。
他聽到鄭元平的叫聲,但仇千重的攻勢卻絲毫不稍減,他即使想退,卻像被黏住似的,一點辦法也沒有,隻得勉強支撐,但覺手臂酸麻。
鄭元平跨上一步,極其不耐煩的把鐵頭大師的身子往後一拉,鐵頭大師立足不穩,跌出三步,忽覺仇千重的鐵鞭劈到,急忙縮頭躲閃。


雖然逃過一劫,但已嚇出一身冷汗,咬著嘴唇,粗大的喉結在不停的上下顫動,目光中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恨。
仇千重深深的吸了口氣,靜靜的望著鄭元平,瞳仁的光芒刹時變得如一條百步蛇似的冷酷陰毒。
鄭元平倏然大吼一聲,身形暴轉,奇異的撲擊而上,手中雙刀快速得似西天的流電,冷酷的投向仇千重的身上。
仇千重冷哼一聲,鐵鞭橫掃過去,鞭刀相交,“當”的一聲大響,兩人皆退了三步。
仇千重不動神色,猝然就地轉了一個半弧,上身輕塌,手中的鐵鞭有如一條貫射長空的飛鴻,帶著刺耳的嘯聲戮向對方額心!
鄭元平與他數招一過後,已知今日遇到的是極強的勁敵,右手一沉,刀鋒鎖住敵人鞭身,左刀摟頭蓋了下來,一招一式相搏。
鄭元平欺仇千重年歲較大,身材枯瘦,故他並不急打,想要消耗對方的精力。
仇孟狄以一敵二,形迫勢蹙,鐵頭大師卻又加入陣中,他巳居下風,招架多,還手少。
鄭元平也瞧出了形勢奧妙,隻要自己盡力支撐,合廖鶴鳴三人之力,定可殺了仇孟狄,而後,再合四人之力,也可讓仇千重喪命。
當下,他隻守不攻,雙刀守得嚴密異常,仇千重卻是心急如焚,越攻越急。
再拆數十餘招,仇千重愈來愈覺氣力不加,不住向後退避,鄭元平大踏步上前追擊,搶上一步揮刀劈下,仇千重就地一滾,但感心驚心跳。


peterww 發表於 2016-3-27 13:11:26

仇孟狄一眼瞥見,情知不妙,但被廖鶴鳴等三人纏住,自顧尚且不暇,哪能分手救人,叫道:“爹,你不要緊吧?”
仇千重聽到叫聲,哪還顧得開口答話,雙手急速揮舞,猛攻向敵人。
仇千重使的是約尺來長的鐵鞭,以力大招猛見長,現下因年事已高,加上幾日的勞碌奔波,精神甚是疲憊,與鄭元平單打獨鬥,一時之間尚不致於落敗,但已相形見絀,隱象環生。
鬥到酣處,仇孟狄已披頭散發,喘了幾口氣,甩頭想要揮去頭發,廖鶴鳴大喝一聲:“著!”
大刀隨著身形猝然掠進,凶光暴射,在古怪的一個回旋之下,已經劈到仇孟狄的身前。
仇孟狄一邊擋住鐵頭大師的戒刀,一手又阻住刁五娘的“燕子刀”,冷不防,廖鶴鳴的大刀又在此時突然攻至,他大喝一聲:“見不得人的東西!”
“西”字尚在舌央打轉,他飛起左腿將廖鶴鳴踢了個跟鬥,但,同時,他的左肋上也被鐵頭大師的戒刀劃了一個大刀口子。
片刻之間,雪地上被他傷口流出的鮮血,染得殷紅一片,他連退數步。
下回續

peterww 發表於 2016-3-27 14:43:19

第二章

驀地——個女子的尖銳叫聲響起:“啊——”
這聲音含有極端的恐懼和焦慮,自有一種力量,令在場的人,全不自覺的住了手。
仇家父子乘此機會,拚命喘氣,隻是不知未露麵的,是友是敵,卻又擔心起來。
鄭元平驀然一跺腳,氣塞胸膈的大吼道:“是哪條路上的朋友,請現身一見吧!”
有一個冷冷的聲音,接上道:“我們是該見見的!”
話聲甫落,立即有五條人影如五隻飛鳥輕輕的飄落在雙方的麵前。
這五人就是一直隱身在大石後的“無情手”李士熊等“雙龍幫”高手。
剛才的叫聲是由朱青發出的,因為她看見未婚夫仇孟狄受創,血流不止,一時心焦如焚,忘了置身何處,竟脫口叫出聲。鄭元平一見“無情手”李士熊,心中忖道:“這下糟了,仇家父子與‘雙龍幫’是親家,他們如出手相助,隻怕討不了便宜。”
但他表麵上不動聲色,往前走了幾步,對著“無情手”李士熊及“震天魂”邱宇拱手道:“兩位仁兄請了,闊別多年,兩位仁兄別來無恙否?”“無情手”李士熊對鄭元平的為人,一向頗為不齒,冷冷哼一聲,竟不理睬。
“震天魂”邱宇為人較奸詐,也懂得利用多種關係,他爽朗的笑笑,對鄭元平道:“鄭兄,人生何處不相逢,咱們真是有緣,哈哈哈!”仇孟狄一見他們竟是舊識,心弦為之一緊,急忙輕咳了一聲,掩飾的道:“哼!你們也別肉麻兮兮,有什麼話就直說,要動手一起上也無妨。”
“震天魂”邱宇為人精細,他不知鄭元平等人要的是什麼寶劍,和聲道:“鄭兄,你們為了何故,在此動起手來?”
鐵頭大師是個魯莽和尚,剛才又被仇千重震傷了虎口,一肚子火,吼道:“咱們的事,休要你們多嘴!”
“翻雲劍”雲天鵬剛才因鄭元平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他貴為一幫之主,如此被冷落,心中已是極其不平衡,現又聽鐵頭大師如此無禮,哪還能按住怒火,“唰”的一聲,拔出長劍,大聲吼道:“臭和尚,你敢無禮!”
舉起長劍,身形一晃,蛇一樣溜出五尺,長劍如銀鏈盤繞暴卷而上,如一個個張著利嘴的惡魔,毫不容情的,向鐵頭和尚流瀉而去。
鄭元平不願傷了和氣,連聲叫道:“鐵頭大師快住手,鐵頭大師!”
鐵頭大師鬥得興發,哪裏還肯罷手,宛如未聞,一柄戒刀使得如風車似的,直向“翻雲劍”雲天鵬逼將過去,絲毫不容情。

peterww 發表於 2016-3-27 14:43:57

“震天魂”邱宇心想大敵當前,實不可再樹強敵,亦急喝道:“天鵬,不得魯莽!”
“翻雲劍”雲天鵬自從登上掌門人寶座,極不喜有人直呼他的名字,但對幫中長輩卻無法強迫,而今在外人麵前,聽人直呼其名,心頭更是大怒,哪裏肯聽,長劍舞的更急。
刁五娘見鐵頭大師不敵,又見不慣“翻雲劍”雲天鵬咄咄逼人的樣子,非常不滿,一言不發,揮刀直取雲天鵬。
雲天鵬出其不意,身子一晃,一跤坐在地下,這一來叫他一幫之主的顏麵如何罩得住,大聲吼叫,爬起身來,向刁五娘猛撲過去。
朱青因對方剛才傷了仇孟狄,心中亦是不悅,當即揮劍向刁五娘肩頭砍去。
四人,就這樣一對一打將起來,男對男,女對女,戰得難分難解,仇孟狄對朱青甚為關懷,一雙眼睛跟著她轉啊轉的。
刁五娘心性非常殘狠,朱青根本不是對手,步步後退,氣喘籲籲,嬌容酡紅。
“無情手”李士熊對“震天魂”邱宇低聲道:“咱們不出手,隻怕青丫頭有失,如此怎麼對得起老幫主?”
邱宇點點頭,斜眼看仇孟狄,隻見他雙目緊盯著朱青,看來從始至今,他的眼光始終未曾離開朱青,他冷笑一聲,道:“仇家父子該如何?”
“無情手”李士熊手掌往下一切,意思是將雙方麵的人全殺掉!
“震天魂”邱宇心道:“李兄,的確無情,心狠手辣,不過,無毒不丈夫,也對!”
但他仍假意對鄭元平道:“鄭兄,何不將來意告知在下等人,說不定在下能助一臂之力。”
鄭元平尚未答話,廖鶴鳴眯著一雙小眼,搶先回答道:“閣下與仇家父子有姻親關係,隻怕此話未必真心吧?”“無情手”李士熊冷冷一哼,咬著牙,恨恨的道:“他們也配?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竟敢趁幫主不留意時,暗殺他,‘雙龍幫’上下與他勢不兩立,咱們也為殺他們而來。”
鄭元平一乍聽,竊喜在心,但卻裝出一副哀傷的模樣,緩緩的說道:“朱幫主遭人暗算了?唉!鄭某一直很仰慕幫主的為人,不幸竟遭小人暗算,真是不幸!”
“無情手”李士熊冷笑道:“在下替幫主謝過你的抬舉,隻是不知仇家父子與你們結下什麼梁子……”
驀然——李士熊話聲未落,一聲尖銳叫聲響起,打斷他的尾音,他轉頭一瞧,隻見朱青被刁五娘逼得招架無力,狼狽不堪!
李士熊如何能忍住“雙龍幫”的人被如此逼殺,他一聲不響,雙腿輕輕一躍,一陣急厲的掌風,已斬到刁五娘的頭頸,這片掌風鋒利得似一把刀,隻聽到“嗤”的一聲衣帛撕裂暴響,夾著刁五娘的尖叫。
“我命休矣!”
刁五娘是鄭元平的姘頭,他當然不能坐視自己的女人,橫遭殺害,在她的叫聲餘音還在嫋繞未散之際,雙刀已擦著“無情手”的麵頰斜掠過。
李士熊不愧號稱“無情手”,腕力強勁,左手五指不變,右手順勢一推,手掌已伸到敵人胸前,銳利的勁風拂得鄭元平似被刀子刮了一樣。
鄭元平心頭急劇的跳了起來,想不到李士熊的功力要比仇千重高明許多,自己太大意了,實不該冒然動手,現在想住手,為時已晚。
“無情手”李士熊從鄭元平的雙刀揮舞的間隙恰到好處的飄了過去,哈哈一笑,道:“雕蟲小技,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再回去苦練幾年吧!”
鄭元平眼噴怒火,強咬著牙,大叫道:“李士熊,你別自誇大話,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再試試吧!”

peterww 發表於 2016-3-27 14:48:08

本帖最後由 peterww 於 2016-3-27 14:57 編輯

鄭元平雙刀一立,與李士熊又鬥了起來,自斜刺裏橫掃上來,似要生吞他的敵人才顯得甘心,他咬著牙,切著齒。
李士熊倏然斜掠,隨著對方的刀芒閃電似的打了個轉,在鄭元平還來不及施展第二個式子,一片掌影已沾到他的衣衫,駭得他傾力後仰。
廖鶴鳴見他師兄的狼狽相,冷沉著麵孔,高叫了一聲,大刀那麼驚煞人的筆直的戮向“無情手”李士熊,威凜無比!
“震天魂”邱宇隨著廖鶴鳴的身形,亦猛然出手,在廖鶴鳴未碰到李士熊之前,以掌力把他硬推出兩步之外,兩人接著又鬥起來。
當事人仇家父子反而被冷落一旁,仇千重本想趁此機會溜之大吉,但是,仇孟狄見朱青打不過刁五娘,他連忙出手相助。
仇孟狄肋下雖受了傷,並無大礙,尤其他見自己的未婚妻被打得披頭散發,花容失色,心中大怒,招招攻得甚是淩厲凶殘!
刁五娘一人根本不是兩人的對手,心慌,手中“燕子刀”往地上一落,整個身軀倏然左右晃搖了幾下,被仇孟狄砍中右肩。
刁五娘大叫一聲,嚇得兩眼全發了直,拚命朝鄭元平一邊滾出去,右肩上的一大片皮肉已帶著四濺的鮮血,被仇孟狄削掉。
鄭元平一個大側身,怪叫道:“小子,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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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雙刀閃動,不去鬥“無情手”李士熊,卻向仇孟狄的胸口刺去,一招急似一招,狠辣異常,仇孟狄後躍避開……
忽地——從仇孟狄身上掉了一柄劍下來,厚厚的雪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但是,眾人眼睛一亮,全都看見,竟然不約而同,返身撲向寶劍。
這些人中,以“無情手”李士熊離得最近,而他的武功也最好,一把搶住寶劍,陰沉著臉罵道:“仇孟狄,你原來為了奪我‘雙龍幫’的寶劍,才暗中殺死幫主!不想想,他待你如同親生,還把青丫頭許配給你,你太狠毒了!”
仇孟狄急得頓足,叫道:“胡說,這柄寶劍是嶽父他親手交給我,要我好好保管,怎說是我暗殺嶽父?”
他邊殺邊揮刀猛攻,急切的要奪回寶劍,但是單憑他一人之力,休想成功。
仇千重大叫道:“李士熊,這寶劍是親家交與小兒的,你別想借機搶奪。”
他一麵大聲喊叫,一麵揮鞭向“無情手”李士熊頭頂擊去。
鄭元平一見寶劍,雙目欲奪眶而出,亦欺身攻向李士熊,想搶那寶劍。
瞬間,“無情手”李士熊成了眾矢之的,兩方人馬紛紛攻向於他。
李士熊一躍丈餘,縱到“震天魂”邱宇身旁,大聲道:“邱賢弟,我們隻知那小賊暗算幫主,尚不知他竟敢奪了本幫的至寶,今日我們聯手,給他們一個懲戒,叫他們知道‘雙龍幫’不是省油的燈!”
“震天魂”邱宇點點頭,道:“這是當然!”
立即返身來鬥鄭元平。
李士熊身手不凡,他直取仇千重,仇千重雖然鞭沉力猛,卻被他一雙空手逼得連連倒退。
刁五娘吃定朱青,雖然右肩挨了一刀,但仍不甘示弱,又與朱青打了起來。
“翻雲劍”雲天鵬什麼都不顧,他眼中盯的是仇孟狄,所以他的利劍就對準仇孟狄而來。
“回騰劍”胡輝龍今天尚未有所表現,此時,一柄長劍,把受了傷的鐵頭大師給逼住了,始終掙脫不了對方的攻勢。隻有廖鶴鳴一人沒有對手,他一看師兄不是“無情手”的對手,趕忙上前助陣。
如此十一人,就在這一陣白茫茫的雪地裏,打起混戰來了,隻見人影晃處,四處奔竄,兵刃像流星一樣舞得滿天閃耀,眼花繚亂。
兵刃揮舞著,閃閃似流光冷電,人影交錯,形成一幕刀光劍影的戰場。
朱青不是刁五娘對手,施開輕功,疾向西北方向奔去,仇孟狄亦不顧“翻雲劍”雲天鵬的糾纏,轉過身子向朱青追去。
雲天鵬憤怒異常,隨後趕去,但隻追出幾步,斜刺裏單刀砍到,原來是刁五娘的傑作。
雲天鵬醋勁大起,根本沒有心思跟刁五娘鬥,心中焦躁,連連險招,硬是把她逼退,提劍封門,急急又追向朱青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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