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血霧及碎肉
城市邊緣的二層樓閣,孤零零的矗立在那裡,雜亂而破舊,也許是許久都沒有人在這住的原因吧,不少的藤蔓已經長到了房頂,遠遠的只聽見那座房子里傳出了刺耳的聲音,極其的難聽,類似殺豬的嚎叫,時而停頓,時而哽咽。在這耕種的居民們早已經把這片地荒廢掉,哪怕是回家也要避開這裡,因為他們都清楚,一旦聽到這種聲音不好的事情就會接踵而來,也許是對那聲音的恐懼。
又是一次長而尖銳的叫聲,刺破耳膜的那種疼痛,林子裡的鳥突然飛走了,死水無風的狀態也泛起了波紋,是的,歸根結底都是那該死的聲音。
這棟房子並不是沒有人住,而是這棟房子裡的人根本失去了生活中最根本的意義。 沒有任何理由再生活下去。
二樓的陽台上,一個年紀輕輕的男孩兒坐在木桌邊上,他叫羅凱,拿著一支筆在日記本上寫著,紙簍裡已經塞了許多撕掉帶有筆記的紙張,羅凱深情煩躁,不知該如何下筆,如果說到這里大家以為他寫的是日記那就錯了,他寫的根本不是日記,而是一封遺書,根本不知道留給誰看的遺書,在他的腦海中,唯一想做的就是把這件事的原委訴說出來。 紛亂的心情使得他不知道該如何下筆。
羅凱的筆記中提到,兩年前羅凱和母親還有自己的妹妹小松搬進了這裡,在羅凱寫這封遺書的時候他時不時的向後看了看床上的妹妹,羅凱惡狠狠的盯著她看,只見小宋眼球之上的瞳孔只有豆粒大小,年僅三歲半的她長得甚是可怖,稀疏的頭髮,大大的腦瓜之上暴漏著青色的血管,她的鼻腔,鼻子,和嘴,合二為一的生的一個大洞。
是這樣的,小松天生是一個怪胎,不過這不怨她,全是那個該死的男人。 羅凱想到這手指用力的捏著筆尖發抖,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小鬆的生父,而更為離譜的是他是羅凱的親舅舅。 天殺的他就在四年以前侮辱了羅凱的母親,他們是親兄妹啊!
為什麼要做這種孽? 羅凱看看桌子旁邊的水杯,羅凱知道這是妹妹,平靜的桌面上水杯裡的水蕩漾起了波紋,那是什麼? 是小鬆的嚎叫聲,哭聲!
從她下生起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羅凱拿起紙簍裡的紙奮力的丟在小鬆的頭上,小松掙脫開來坐了起來,惡狠狠發了瘋似得朝羅凱這邊嘶吼。
窗簾飛了起來,那隻玻璃杯開始出現了細細的裂紋,是這樣的,那是小松歇斯底里發出的聲音,她的聲音已經有了一定的破壞力。
這時的羅凱只感覺耳朵眼兩邊有種熱熱的感覺,羅凱用雙手去摸了摸,是血!
羅凱的耳朵被小鬆的哭腔弄出了血! 因為羅凱早在半年以前就听不到任何聲音了。
羅凱不再去理會她,因為這時候的自己唯一想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把整個事情寫出來。
那時候他清晰的記得,那個畜生猥褻母親的一一片段,羅凱用木棍企圖阻止他,沒成想被他強壯的舅舅所製止,反而被舅舅拉去角落一頓毒打,最後將其母子二人捆綁起來。
那時候羅凱也只有十四五歲,母親本是離異,本來去舅舅家那里安頓,沒成想舅舅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從此以後母親的情緒直線低落,不到一年就生下了小松,羅凱拉著自己的母親幾度要逃跑都被舅舅追了回去,當最後這次成功的時候,羅凱帶著母親兩人逃跑,可是母親終究還是沒有放棄這個怪胎,羅凱恨她,若不是自己的母親精神受到創傷,自己說什麼也不會同意的。
不過這次舅舅再也沒來找過他們,因為從一出世的時候小鬆就一直不斷的哭。
舅舅幾次要把她扔掉,可是無論丟在哪裡,小鬆的母親都會去尋找回來。
這次可能是正合他的意吧,扔掉了這個麻煩。
無論什麼時候,母親都會照顧小松,可是那個地獄來的惡魔早已經把母親折磨的不成人形,母親早已失聰,一天一天的瘦下去,小松如若不吃她的奶就一直哭,最後將母親僅剩的那點精華都吸吮殆盡。
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打斷了羅凱的筆,羅凱發現自己的日記本已經被泡在水里了,這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羅凱轉頭看去那是玻璃杯的開裂,水流了出來。 與此同時更為詫異的是,羅凱的肩膀上流了更多的血。
羅凱將碎紙片塞進自己的耳朵裡,不多時候羅凱只感覺自己的雙眼要飛出去的感覺,他心裡知道這是妹妹的哭聲,那聲波很強如今沒有了耳膜,那聲波開始貫穿大腦直頂眼球。
日記裡不知道還有什麼要補充的事情,好在濕掉的只是下面幾頁。
“哭,叫你哭,你不是生來就知道哭麼?今天我讓你清淨,以後再不會讓你亂叫了。媽媽是被你害死的,我今天就要給媽媽報仇,沒關係我反正也不想活著了,我陪你一起,讓這個世界都清淨下來吧!”
小鬆開始掙脫著哭的更狠了,不過羅凱是根本聽不到的。 那張似嘴非嘴的發聲器官,能明顯看到喉嚨中兩片紅肉高頻率的抖動。
家中的鏡子再一次開始碎裂,在那原本就不完整的鏡子上再次開出細紋。
羅凱發了瘋似得拿著枕頭壓在小鬆的頭上。
不多時二人都開始平靜下來,羅凱再次走到桌邊。
羅凱笑笑說:“畢竟你是我妹妹,我答應媽媽要照顧你,不過我根本做不到,我還是送你過去讓媽媽照看吧,我也過去。有時候我恨你,是你奪走了媽媽的生命,但是我又不能全怪你,是那個該死的舅舅你的生父他造就的你,近親結婚已經是容易出現弊端的了,而親兄妹……。好吧!下次投胎托到個好人家。”
羅凱最後在日記本上補充了幾句,寫下了日期。 然後走向後院的土包,那是埋葬母親的墳墓,羅凱清晰的記得,神情焦慮的母親一直在照料小鬆的情節。 而母親就是賭上自己最後的生命來儘自己作為母親的最大義務。
羅凱在母親的墳前插上一枝花,然後在附近挖了起來,這是留給自己和妹妹的。
差不多完活了,羅凱抬頭看看二樓,凝望了一會,步伐堅定的走向二樓。
“妹妹!不要怪我!哥哥送你走!去找媽媽!”
羅凱拎著醜陋的小松,小鬆的喉嚨裡開始發出好覺般的哭聲,已經不能夠用刺耳來形容了,方圓一千米左右的地方到處回應著這種聲音。
羅凱拿起一把剪刀還有寫日記那支筆。 拎著小松來到了後院。
那張醜陋的大腦袋,血管青筋暴漏,顯然是拼盡全力的嚎叫。
羅凱嘴一歪:“好吧,好吧,我看你也再哭不多大會兒了!”
他們來到坑邊,小鬆的眼白似乎是迸發出來的那種感覺。 羅凱心一橫說:“對不起了,要怪就怪你自己這地獄般的哭聲!”
羅凱用剪刀直插進那惡魔般的孔洞之中,一股子黑血惡臭竄了起來。 空中開始滴下幾滴雨點,那聲音立刻小了很多,只留下微微的聲音飄蕩在空中。
羅凱淡淡的仰望天空,將近四年了,四年啊,終於可以平靜了。
羅凱意識到小松還沒死透,拿起那支筆又插了進去,這終於平靜了。
小鬆的眼睛緩緩閉合,再發不出任何聲音。
羅凱從那孔洞中拔出筆和剪子,這是他見小松最乖的一次了。 也是看見小松羅凱第一次露出笑容,那雙邪惡的眼睛閉合住。
就在羅凱要將小松抱起丟入坑中的時候,小鬆的眼睛突然睜開,緊緊抓住羅凱的衣領,那張地獄的孔洞發出了難以抗拒的聲音。
羅凱只感覺自己的腦袋漲的生疼,“砰”一聲,漫天的血霧及碎肉飛濺一地。 羅凱的腦袋爆了。
羅凱的下半身栽倒在坑中。
然而那歇斯底里哭的腔調繼續響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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