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詩】草露的清新

hicaper

草露的清新

草尖的露滴

滋潤早晨的清新

坐進清新，

漫步一次花叢的新奇

無名的小花開出了詩意

綠油油的青草，搖曳起畫筆

綠綠的波浪，摘去了清新的詩句

我望去，層層疊疊的新奇詩語

如放歌一首，突破一團黑雲

還在昨夜，一片黑風裹著的黑雲

蒼白了枝上鳥兒的琴語

窒息著一夜來自心臟的呼吸

怪影的刀斧，砍伐著我良知的語句

在我沒有完全熄滅與死去

我要撲向這空氣清新的草地

高高舉起，生命與良知的胸部

讓他們與綠叢中的花靨

綻放成串串成簇的生命新奇詩句。

Copper

絢麗的一抺晚霞
總叫人莫名的感動
但
我討厭那夕陽
於是，我
把
豔紅寫成淡黃
眩紫寫成蔚藍
向晚寫成明晨
不忍抺去那極美，就把時間拉前
逐筆，逐點
從此只活在筆下的明晨
落日的餘暉灑在你的臉龐
皎月的微光拖長了我的背影
卻依舊
寫不下你臉龐的輪廓
寫不下我背影的盡頭

Copper

世人常道：「書中自有黃金屋。」這話準是沒錯的，多看點書好讓我那榆木腦袋柔軟些、靈活些——奈何讀了那《勤學詩》的我依舊學無五車重、胸無半點墨，腦袋沒見靈光了多少，卻得了個愛寫詩的陋習。


愛上寫詩也沒甚麼大不了，不過就是多花數個小時多看一、兩本詩集罷了。可惜我書沒多讀半本，文化底蘊毫不深厚；為人未及兩紀，更遑論閱覽能有多深了。每天花了數個小時看看詩、找找靈感，又使我沒時間多讀幾本書。哎，你看我說到現在也沒能把問題說個清楚明白，愛上寫詩沒甚麼大不了，問題是：往往我想於詩裏說的卻沒能說個清楚明白。說到底我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庸人，書讀不好又怎能成詩？這我是知道的，但我又不願待我書讀多了、閱覽深了，方一嘗作詩的滋味。哎，你說，這不叫庸人自擾，還有甚麼能稱上庸人自擾？


為顧及詩的格律，寫詩的人往往要懂大量字詞，好讓詩能表達到詩人想說的，又不會出了律。可憐如我，礙於平仄之限，本想說東，卻說了西；想說天有多高，卻說了地有多闊。為勉強符合格律，更別說甚麼弦外之音了，連弦內之音也響不了。「為賦新詞強說愁」這話倒也錯不到哪裡去——雖然此話說的是不懂愁硬要強說，但想必那些強說愁的詩也是文采斐然的，而我不懂字詞硬要寫詩，也算是種「強說」愁吧！


張愛玲在《論寫作》曾言：「養成寫作習慣的人，往往沒有話找話說，而沒有寫作習慣的人，有話沒處說。」這話倒也不然，養成寫作習慣的人也許不是沒有話找話說，相反，應該是往往愛沒有話找話說、說話滔滔不絕的人才會養成寫作習慣。所謂「職業文人在『自我表現』表現得過度，以至于無病呻吟」這話其實也不然，看到雲就想起「此心安處是吾鄉」、隨遇而安；看到落花就想起無情、時間流逝，甚至還有人為此平反道：「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諸如此類，這些有的沒有都是自然不過的反應。不過就是那些職業文人較平常人多讀了幾本書，想像力較豐富，也較多愁善感了些，而且重點是他們都是養成了寫作習慣的人，說話滔滔不絕罷了。也許那些文人同樣患上了一個毛病——有話說不清——方有沒有話找話說、無病呻吟的觀感。少年不懂愁滋味？我看只是有愁說不清而非不懂愁，人們總是說不清想表達的事，但把那些抽象模糊的概念說清又是談何容易——不過這也難怪別人會道這是不懂，既說不清，又如何談得上是懂得那些事？怪不得愛寫作的人總被說成是無病呻吟，因為大家都不懂，不懂把話說清。

Copper

《冉冉随叶去 飘飘扶紫烟》
焦健

夏日的光，
是太阳的裙摆，
摇曳飘飞。
顷刻又炫舞成团，
似灶膛的火苗，
飞溅着热浪。

燕子站在苇杆上，
水下是谁？
肆意在鸟儿们的乐章里，
加着重音，
哼唱，
浑厚地拽着我的想象。

睡莲翠绿的罗衫，
托起洁白的脸颊。
那粉面的，
不是桃花。
那是燕鸥掠过，
莲儿飞起的霞。

片片花瓣轻扇翅膀，
微风腾挪，
鱼，忽而跃出水面。
香蒲倒映，
何须成鞭，
铅华洗尽数流年。

我想，会是哪一天？
雨滴一颗颗激水面，
不撑一把伞，
看雨线清斜。
冉冉随叶去，
飘飘扶紫烟。

Copper

我在樹下 花瓣石化成雪》
焦健


睫毛像行道樹，
此刻，
我只想讓它們在路的盡頭漸漸交匯，
緩緩的，宛如拉開一道門。


我走入夢境。
溪水沖刷著車鳴，
夾岸桃花，
風吹如雨。


我在樹下，
花瓣石化成雪，
那美麗的，何以如此堅硬！
那堅硬的，何以如此輕柔！


葉子，
落在雪上。
那是記憶，
留下的一串串腳印。


我沒有腳印，
我在夢境與現實飄飛。
時間，是唯一的看客，
可從不肯回身。